当然,如同老夫人、王夫人这般上了年纪的妇人,多半是没有兴趣再挤进坊巷里逛热闹了,她们只坐着纱幄车在御街观灯,多半还会在早就预订的酒肆雅间里,夜饮一番。
今日,覃泽是头一回陪着妹妹们逛灯市,他的人生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拥挤热闹,所以他比多数人都要觉得新奇,多少还有些紧张,他的手一直把着锦障,看几眼街景,又必会看几眼步障里的几个女孩儿。
三娘拉着四娘四娘拉着五娘五娘拉着六娘,妹妹们显然都很有逛灯市的经验。
至于他的胞妹二娘,是跟长辈们乘车,不屑于挤进按母亲的话说,是“卑贱之人”聚集的地方。
当然不仅仅是覃泽护着妹妹们。
覃渊和覃治也必然在的,他们都能遇见相熟的友朋,时不时的就跟熟人热情的招呼寒喧,当然也不忘引荐给他认识,覃泽今日,是真切的觉得自己彻底告别了病榻,或许也是真的,摆脱了早夭的阴影。
他就又忍不住把目光投注向妹妹当中,个子最高挑容色最明亮的那位。
三妹妹是真的娇美俏丽,满街的女子没有谁能比得上她更加耀眼,她这时分明也注意着言行,并没有放开了玩笑,可在这样热闹的人流里,她似乎仍然显得最雀跃,覃泽想起好些年前,因为烹制药膳给他服食被母亲呵斥的女孩,明明那样的惶惑、惊惧与委屈,可只是在他随口几句转圜后,立时露出了欢喜耀眼的笑容,他的同情,立时就消褪了。
因为他忽然意识到,三妹妹从骨子里透出的豁达和爽朗,是连他都不具备的,三妹妹并不是弱者,他不再同情三妹妹,但他喜爱这个妹妹。
病重的时候,他周围遍布着愁云惨雾,每个人都是一脸哀切,他那时就爱听三妹妹微笑着安慰他,听三妹妹喋喋不休说那些他当时还不宜吃的饮食,仿佛听得多了,日后总有一日就能放开了品尝。
母亲总说他应当以二妹妹为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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